从“菜叶”到“菜业”——破译被古村的“蝶变”密码

　　春节前后，宣威市宝山镇格香河畔的被古村的田间地头充满生机……

　　翻过萨姑梁子，进入被古村地界，千亩山坡郁郁葱葱，一棵棵大青菜在阳光的照耀下绿得发亮。年前，村里的乡亲们正忙着洗缸、备柴……做好腌酸菜的准备，庆祝一年的丰收。

　　被古村，是云南省“一村一品”示范村，干酸菜产业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支柱产业。据了解，云南省各农贸市场销售的干酸菜近一半出自这里。如今，这里还被曲靖市评为“精品示范村”、人居环境“三星”村、宣威市级“绿色食品牌”产业基地。然而，六年前的被古村还是一个山高坡陡谷深、人多地少难耕、一无所有的“空心村”，是出了名的贫困村。

　　近日，带着惊叹和疑惑，记者走进被古村探寻它背后的“蝶变”密码。

　　大变化始于脱贫攻坚

　　被古村位于云贵两省交界处，村后是巍巍的萨姑梁子，村前是山坡，坡底是格香河。全村依山而建，是一个多民族杂居的村子。

　　2017年以前，村里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进出村子。低矮的木板房、学校操场上的木制篮球架、放学回家满身黄泥的孩子……

　　“养猪，总担心卖不掉，每公斤低于市场价两元，也没人愿意进村收购。”被古村党总支书记滕仕江和记者诉说着被古村昔日的生活艰辛。

　　想买的拉不进来，想卖的拉不出去。雨天车辆进出村子要人推，村民盖不了新房，电网没改、水不通……年轻人通过读书、务工慢慢走出了大山，剩下的“老弱”就都在这里过着“住土坯房、种种苞谷洋芋、养养猪鸡”的贫困生活。

　　“是党和政府从20公里外的地方，把自来水引到村里。”用了一辈子地窖水的老人陈德粉怎么也没有想到，如此甘甜的山泉水能“咕噜咕噜”地流入自家的水缸。

　　近年来，被古村村民的新鲜事、高兴事，一件件接踵而来——

　　2017年，通往集镇的混凝土主干道才建成通车，47条村内硬化道路项目又相继实施。2018年，村里从安益水库、乐红水库把自来水引入各家各户。公路、水路的修通，犹如打通了村子的“任督二脉”，发展的活力充盈着这片焦渴的土地。紧接着，村里新建学校、卫生室、村级公共活动场所、农家书屋、村小组活动室，实施了电网改造、危房改造、拆旧建新、道路亮化等工程。2022年，各级财政投入400多万元，将宝山河里的水引到田间地块……

　　沉寂多年的被古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　　刨穷根以地生财求生机

　　产业振兴，是乡村振兴的重中之重，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内生动力。发展什么产业，能让老百姓共同致富?发展什么产业，能实现乡村振兴?

　　滕仕江经常看着眼前仅有的几千亩耕地冥思苦想。辣椒产业、花椒产业、生姜产业轮番上阵，柑橘、枇杷、中药材相继试种……虽有一定收益，但成效都不大。

　　“发展干酸菜产业，让‘菜叶’变‘菜业’!”

　　这一思路引发了村“两委”和大部分村民的共鸣。一直以来，被古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源，但村里的大青菜长得特别好。经过多年杂交的本地品种“牛皮菜”，依托当地优越的地理气候条件，长得特别“牛”，一棵菜能有五六公斤重，而且茎少，叶片肥厚，含糖量高，用当地传统方法做出来的干酸菜，口感极好。当地每家每户都掌握干酸菜的制作工艺。投入少、周期短、产出效益高、市场认可度高，发展干酸菜产业成了大家的共识。

　　“拿到集镇上卖，有时早上还卖五六元钱一公斤，到了傍晚，就只能卖两三元钱了。大面积种植后，要是没有稳定的销路，只怕送人都没人要吧?”一直做干酸菜生意的村民陈德瑞首先提出了质疑。个体经营缺乏组织协作和销售平台，产品加工率低、收益少，价格波动大、收入不稳定等，是被古村干酸菜产业一直没有发展壮大的根本原因。

　　为打消群众顾虑、提升种植积极性，被古村成立了两家专业合作社，提升干酸菜产业发展组织化程度，实现了规模化种植、规模化经营、统一销售和市场化运作，促进产业增效。

　　“合作社以每亩300元的价格将土地集中流转，群众收了租金，按合作社的要求种植青菜，做成干酸菜后，合作社按市场保底价收购，集中加工包装推向市场。”滕仕江介绍。

　　2017年，被古村以“村集体+合作社+农户”的模式，开启了干酸菜产业的“创业之旅”。

　　兴产业三方联动同受益

　　李开虎是当地专业合作社负责人。2017年在镇、村两级的邀约下，回来建干酸菜厂，发展酸菜产业。

　　发展农业最大的难题就是营销。三年来，李开虎父子、村组干部辗转宣威、曲靖、昆明、贵阳等地的各大农贸市场开拓市场，同时搞电商、开展会、注册商标、创立品牌、打通线上线下销售渠道。目前，产品已在云贵川地区形成稳定的销售网络，供不应求。有了合作社与市场的直接对接，没有了中间商，产业有了明显的收益。

　　记者从干酸菜厂出来，刚好遇到87岁的村民张本耀，他正准备背一筐柴火回家。他告诉记者，他和老伴一直种青菜、做干酸菜。张本耀说：“青菜是个懒汉庄稼，收了苞谷，趁着雨水和肥力，不费工夫就种下了，平时也不用管，等做干酸菜的时候，刚好是假期，儿孙们帮几天忙，合作社还上门收购，一年一万多元的养老钱就到手了!”滕仕江告诉记者，在被古村，70多岁还在做干酸菜的老人有近百人。

　　在合作社的发展带动下，与被古村相邻的厂房村，99%的农户都种植青菜、做干酸菜，大户有的种植二三十亩，每年有十五六万元的纯收入，种得少的也有上万元的收入。这些年，两个村的青菜种植面积超过5000亩，年产干酸菜1300吨左右，产值超过2500万元，带动农户亩均增收5000元，村集体经济每年增加收入15万元。

　　“新建标准化加工厂房，延伸产业链，努力提升产品附加值、产品知名度及市场占有率，打响被古干酸菜‘绿色食品牌’，努力把被古村建设为绿色化、优质化、特色化、品牌化的产业基地。”说起干酸菜产业的发展，宝山镇党委书记董祥俊信心满满。（特约记者 董娅娟 孙俊 王舒楠 马杰）